鱼墨桥

打死不写BE,只想腻死在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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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勇白月光,A英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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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勇】说谎

☆1W+,架空向,HE,一发完

☆CP维勇,上司维x下属勇,附带一对原创BG

☆女主视角/第一人称

☆大概算是破镜重圆吧

☆设定为女主和勇假婚,假婚,假婚!名义夫妻,什么也不会发生!介意慎入

☆一个由于脑回路过于清奇而产生的神经病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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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结婚了,和一个我不爱的男人。


所有人都说我们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站在一起如何如何般配。


可那又如何,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


然而初次见面我们就决定结婚了,这当然不是我和他过于冲动一见钟情什么的,而是我们深思熟虑,共同达成的意见。


那是在一个令人感到压抑的餐厅里,所有人安静的用餐,穿着束缚的礼服,优雅而刻板的小声说笑。


我讨厌这里,相比这种餐厅、咖啡店,无所谓什么吧,反正我讨厌这种氛围,让我感觉好像有一条绳子勒住我的脖子,让我感到窒息。


我的丈夫比我早到一些,大概等了我两小时。


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跟其他那些和我相亲的男人不一样。


至少在我故意迟到两小时还目中无人的情况下,他依旧温和有礼,好似漫长的等待都不存在一样。他抬手招来服务生,大概提前了解过我的喜好,菜单上点的东西我挑不出一点毛病。


我的目光放肆的打量他,上上下下,带着审视的意味,我的脸上一直维持着漫不经心的表情,我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用勺子拨弄着浓汤。


嘿,看见了吗,坐在你对面的就是这样一个目中无人,毫无礼仪的女人,赶紧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呀!


然而他没有。


我比他先失望,因为他清秀耐看的脸庞上一直维持着绅士的笑容,好像对我所有的失礼都视而不见。他那副土气的镜片后面是一双漂亮的棕红色眼眸,从我坐下来起就一直温润包容的看着我,不带打量和审视。


我简直没辙了,心想这个人如果不是太温柔的话,难道真的对我有意思?


可我心中有一个不可能的人,迫于家庭的压力才不得不一次次和这些名门子弟社会精英相亲。


接受我前面刁难的男人不是没有,不过他们大多太花心,我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可以带出去撑面子的花瓶,轻易就能在之后的相处中挑出百般毛病,然后不欢而散。


这个人不同,他让我无从下手。


我们两个人在诡异的安静气氛中用完了这一顿餐,味道当然也很好。


挑不出毛病的餐厅,挑不出毛病的相亲,挑不出毛病的男人,这可真让人绝望。


我故意吃的很慢,他就放松的坐在那里安静的看我,没有抬手看表或者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哪怕一块牛排我吃了快两小时。


“好吧,你赢了。”我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刀叉,用帕子擦了擦嘴,看着他认真的说:“胜生先生是吧,在你说话之前,有些事情我想我应该告诉你。”


“如果您是想说您在校期间那位前男友的事情,”他温和的打断我,笑了笑,说,“我知道。”


我哑口无言,愣愣的看着他,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无懈可击,反而是我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次次的挫败。


大概是我错愕的反应很好的取悦了他,他笑了出来。怎么说呢,他笑起来的样子并不帅,但是给人很温和的感觉,尤其他的脸不是那种英俊的类型,抬手放在唇边的样子又显得很清纯。


最后我们达成了合作,我需要一个丈夫来摆脱家庭对我施加的压力,他需要一个妻子来甩开烦人的相亲邀请。


是的,没错,我们是假婚。


我们拟好了书面协议,约定了在合作期间我们只是朋友,双方都不得触碰对方,但要配合对方在必要的时候演戏,让旁人知道我们非常恩爱。如果任意一方在未来有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人,那么协议自动解除,另一方不得以任何理由和借口反对离婚。


哦,最后这一条主要是针对我拟定的,胜生先生温柔的告诉我,也许我还能等到一个我爱的人。


“我不太明白,胜生先生还这么年轻,事业有成,为什么不去找一个你爱的女人,反而要和我假婚?”我拿着协议问。


“以后你可得叫我的名字了,戴安娜。”他提醒道,“爱情太麻烦了,就这么简单。”


如果不是婚礼上突然出现的那个帅气的银发男人,我真的信了他。


我认得那个男人,维克托·尼基弗洛夫,一个俄罗斯人,YOI集团纽约分部的总裁,是上流社交圈里名媛们的梦中情人。


我没有在婚礼仪式上看到他,当然,他的银发太抢眼了,我不会注意不到。我相信,我的丈夫更加不会。因为此刻被我挽住的手臂有些僵硬,我能明显感到他看见尼基弗洛夫先生时的紧张。


尼基弗洛夫先生看起来风尘仆仆,他的银发有些凌乱,领带也有些歪斜,他微微喘着气,一向温和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勇利,那双深邃的蔚蓝眼眸中酝酿着我都能看懂的熊熊怒火。


我的眼睛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打转,我看出来尼基弗洛夫先生明显有话要对勇利说,我刚要把手抽出来,勇利覆在我手背上的掌心蓦然收紧,还捏了捏。


哦,好吧,看来我的丈夫不想我离开。


“您好,您是勇利的朋友吗?”我把头靠在勇利的肩上,朝着他露出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遍的幸福笑容,说:“欢迎您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尼基弗洛夫先生。”


他看了我一眼,又把眼神移回去盯着勇利,良久他才露出他招牌式的温和笑容,有些埋怨似的说:“啊,勇利居然结婚了,我都不知道呢,害得我下了飞机听说以后就急急忙忙的赶过来,还是没能亲眼看到呢。”


我适时的捂着嘴笑,等待着我的丈夫和他搭话,然而勇利一直很安静。


我内心非常疑惑,对他说:“我听说您三个月前就飞去了俄罗斯总部,可能勇利想着您在忙,不想打扰您吧。对吗,勇利?”


我侧过头去看他,只见他一直挂在脸上的温柔浅笑消失不见,表情变得有些惊诧,漂亮的双眼微微睁大,似乎还没有从见到尼基弗洛夫先生的震惊里回过神来。


该死的,这两个人之间不会有什么过节吧?


“嘿,勇利。”我又叫了他一声,手指悄悄的拧了他一把,“怎么了,看到尼基弗洛夫先生突然出现,太过惊喜了吗?”


他这才回过神来,脸上扬起一个笑容,如同我第一次见他那般,温和谦逊,让人挑不出毛病。


当然,尼基弗洛夫先生也挑不出毛病。


这之后我们的对话就和其他来参加婚礼的那些人相同,无非是些祝福罢了。只是我有些担心勇利,因为他握着我的那只手一片冰凉,掌心甚至渗出了些许汗。


后来发生的事,向我证明了他们之间的确存在过节,但是和我想象的那种不同。


我被我的朋友拉到一旁说了好久的话,这才逮到一个空隙回到了休息室。我才刚刚走到里间把门掩上,外间的门就被拉开,然后又被大力的甩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吓了我一跳。


我往外看了一眼,就看见那个银发的英俊男人胳膊一甩,将手里拉着的那个人甩到了门上,他俯身压过去,只留给我一个背影,不过声音充满了危险,他说:“那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与你无关。”被他困在双臂之间的那个人语气很是平静。


我有些惊讶,差点惊呼出声,因为被他那样粗暴对待的人,竟然是勇利。


“怎么会与我无关?!你竟然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尼基弗洛夫先生似乎是被他的平静刺激到了,双手抓着他的手臂怒吼着,“你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你想要什么解释?”勇利的声音依旧很平静,“我不过是选择了另一种生活方式罢了。”


“另一种生活方式?那你以前说过的话都是骗我的吗?!”


“我何时骗过你?”


“你曾经说你这辈子都只会爱我一个人,现在你和一个女人结婚了,还不是骗我?!”


“那你呢,你就敢保证,你从来没骗过我吗?”


“……即使有些事我不得已欺骗了你,那也是为了保护你,至少在爱你这件事上,我从来没骗过你。”


我听见尼基弗洛夫先生这么说,然后在我还没从他们对话中包含的信息量里回过神的时候,我看见那个男人低下头,似乎是吻在了勇利的唇上。


我震惊的捂住了嘴,躲在门后。脑海中不知为何想起了勇利和我签协议的时候那张带着浅笑的脸,和他那句“爱情太麻烦了,就这么简单”。


于是我知道了,那是勇利在说谎,他因为某些原因和尼基弗洛夫先生分手了。大概和我假婚,也是为了躲避那个男人的纠缠吧。


我偷偷的从门后的缝隙里往外窥探,我看见勇利的双手被男人扣在门上,两个人的身体贴的很近,没有一丝空隙。男人的吻很激烈,勇利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被迫承受着对方的亲吻。


说句不负责的话,那一瞬间我其实觉得这两个人蛮般配的,接吻的样子还挺养眼。


然后我想起来被压在下面强吻的那个是我的丈夫,又觉得尴尬起来。


这是当然的吧,毕竟勇利是我名义上的丈夫,此刻却在他们两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我撞见这样一幕,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


这是第一次,我对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协议婚姻产生了动摇。


他们亲吻了好久,好吧,是尼基弗洛夫先生单方面强吻了勇利好久,我躲在门后腿都蹲麻了,尼基弗洛夫先生才算放过了他。


他把勇利紧紧的抱进怀里,由于他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清勇利的,只是他的声音里面饱含的痛苦,作为一个外人我也能感受到。


那让我想起我和安东尼被迫分离的时候。


这个男人,一定很爱勇利吧。


只是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无论尼基弗洛夫先生做什么说什么,勇利都是一副平静的样子,好似这个人再也无法在他心中挑起一丝波澜的模样。


尼基弗洛夫先生拉着他说了好久,中间又吻过他几次,不过勇利一直不为所动,直到有人来敲门,他们两人才若无其事的走出去。


后来的婚礼一切顺利,两个人的脸上根本看不出发生过什么事的痕迹,我也假装不知情的样子,配合着勇利演出这一场幸福的婚礼。


只是在后来尼基弗洛夫先生频繁拜访我们的时候,我有些无法面对他。


尽管我知道,我并不是破坏他们感情的那个第三者,我的心里从始至终只有安东尼,勇利也从来没有爱过我。可我拿捏不准,在决定和我假婚的时候,勇利是否还在爱着他。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我会觉得如果没有和我的这一段婚姻,他们俩还会在一起。如果答案是否定的……不,无法否定,如果勇利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是不会任由对方一再对自己做出那些出格举动的。


而且我怀疑,尼基弗洛夫先生可能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从自我感觉来说,我和勇利演的还是很像的,家里的日常用品,拖鞋毛巾牙刷什么的都是相同的,除了卧室以外的地方,我们都刻意弄成了很恩爱的痕迹。


一般来说,我们轻易就能骗过很多来拜访的朋友。


不过显然,尼基弗洛夫先生不在此列。


你见过一定要进新婚夫妻卧房参观的客人吗?


尼基弗洛夫先生就是。


大概是被我当做卧室的主卧,和被勇利当成卧室的书房,两个房间里的单人痕迹太重,尼基弗洛夫先生便开始怀疑起来了吧。


他开始频繁的拜访我们,甚至我撞见过好几回他将勇利摁在沙发上强吻。


勇利大概是怕我听见动静,从来都没有反抗过,那个男人大概也是知道勇利的顾虑,每次都吻的肆无忌惮。


我觉得这样不行,我需要和勇利谈谈,如果他想的话,我不会反对解除这段婚姻关系。


那个男人当然是一方面的原因,最主要的是,我发现勇利总是会在对方来拜访过后,陷入一个悲伤的情绪里。


于是在这一天尼基弗洛夫先生告别我们后,我走到勇利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看着他明显在出神的脸说:“嘿,勇利,介意和我聊聊吗?”


他被我唤回了神,眼中的空洞瞬间敛去,脸上又扬起那个温柔的笑容,问我:“你想聊什么?”


他一向如此温柔,我知道的。


他会耐心的听我讲我和安东尼的故事,会温柔地摸我的头,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还会遇到我爱的某个人,那个人会如安东尼一般的爱我。甚至在我需要的时候,他也从来不吝于给我一个朋友间的拥抱来宽慰我。


我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觉得难过,心里想着他比我想象的还要温柔,才能藏着满身的伤痕来安慰我。


“我们来聊聊,”我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望着他那双漂亮的棕红色眼睛,轻声说,“聊一聊,关于你和尼基弗洛夫先生的过去。”


他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崩裂。


“你别多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说,“只是我们认识这么久,我把勇利当做我最好的朋友,会把我的烦恼和压在心里的事告诉你,那感觉真的会好很多。所以我想,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够帮到你的,如果没有的话,至少你也不必在我面前假装。”


他沉默了好久,脸上是波澜不惊的平静,也没有因为我逾越的话语而生气的痕迹。


我耐心的看着他,等待着他思考的结果。


然后我听到了他和尼基弗洛夫先生的过去,那是一段让我听完以后忍不住哭泣的过去。


勇利用他清澈干净的嗓音缓慢而平静的向我讲述了他和尼基弗洛夫先生之间的故事。


他在毕业以后进入了尼基弗洛夫先生的公司,因为工作勤恳努力很快升了职,被调任到那个男人的身边。然后他们两人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互相吸引,互相关心,互相恋慕。


这本该是一个美好的爱情故事,如果不是他们两人性别一致的话。


尼基弗洛夫先生家世显赫,往上好几代家主都叫得出名号,这样的家世并不允许未来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男人。而勇利家境普通,他自己算个社会精英,有能力给操劳了一辈子的父母更好的生活,存款在同龄人中也算可观,可是和尼基弗洛夫先生的家族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


就像所有爱情故事里一样狗血的,他被威胁恐吓,被丢支票,被冷嘲热讽,所有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他离开尼基弗洛夫先生。


也像所有爱情故事里一样的,勇利并没有屈服,也没有告诉尼基弗洛夫先生自己遭遇的一切,他独自承担着外界的压力和伤害,他们仍然相爱,珍惜彼此。


直到三个月前,尼基弗洛夫先生回到了俄罗斯。


对外的说法是回公司总部处理一些公事,实际上周旋于各个女人之间。而他在电话里带着笑意的哄骗,成了压垮勇利的最后一根稻草。


勇利给对方发了一封邮件,并没有戳破对方的谎言,只是平静的提出了分手和辞职。


当然,他前不久登陆那个邮箱看了一下才发现,那封邮件发送失败了,这也解释了尼基弗洛夫先生出现在婚礼上时为何那般失态。


我能明白勇利的心情,当他看到那些尼基弗洛夫先生和各个女人约会的照片时一定非常伤心难过,他在等着对方的解释,却等来一个欺骗的谎言。勇利在这一段感情中承受的压力是对方无法想象的,唯一支撑着他的也不过是那份爱罢了,而如果这份爱都带着欺骗,勇利就觉得自己的坚持失去了意义。


我难过的不能自已,我不明白,这样温柔的一个人,那个男人为何就能如此狠心来伤害他呢?


“我能感觉得到,他当然还爱我,我也不是说忘就能忘的。”他微微笑着替我抹去眼泪,轻声道,“只是,戴安娜,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是一个有安全感的人,我没办法再相信他了。所以就这样到此为止,对我,对他,都好。”


你瞧,胜生先生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人,明明是他的故事,明明是他比我还要难过,却还能带着笑容反过来安慰我。


我心疼他。


因此当尼基弗洛夫先生再来拜访我们的时候,我不再给他机会和勇利独处了,我还会黏着勇利,假装我们很相爱的样子。


我清楚的看到过几次,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黯然和痛苦。


他果然很少再来了,大概是放弃了吧。


对此,勇利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但是更多的,我现在能够明显感觉到他的难过和悲伤了。


有一天晚上我们一起在家吃晚餐,我们都喝了点酒。老实说,胜生先生的酒量真的不怎么样,我还没过瘾呢他就已经倒了。


我知道他醉了,因为他拉着我的手,把脸贴在我的手背上,用几乎乞求的语气轻轻地说:“维克托,你别走,别走……”


我当时眼睛就酸了,因为我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他的眼眶落到我的手背上。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脆弱的胜生先生,即使是在他向我讲述他们之间的故事时,我也没有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他的情绪。而一向温柔的他,此时拉着我的手,将我当成了那个人,哭的一塌糊涂。


我想起了当时我也是这样,拉着安东尼的手,求他别走,求他再和我坚持一下。


我也哭了出来,我们两个人手拉手,靠在一起哭,互相喃喃着一个不可能的名字。


尽管,在第二天醒来以后他就忘了这件事,我也没有向他提起。


你知道,一段深刻的感情总是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慢慢治愈,甚至有很大的可能,会留下很大很大的疤痕。


我用了五年来忘记安东尼,可你也看到了,我仍然会因为他哭泣,因为他心痛。


而和我一样对一段感情刻骨铭心的胜生先生,在一年后也依然会在醉酒时喃喃念着那个人的名字。


我害怕看到他酒后失态的样子,我会替他难过,可我无法安慰他。我也担心一直压抑着自己的他,如果不通过醉酒来发泄的话,会把自己憋坏。


所以我从不拦他,令我庆幸的是,他从来都不记得他在醉酒后的失态。


勇利后来又交了一份离职申请,不过尼基弗洛夫先生并没有批准。


在我的建议下,勇利并没有去公司,而是待在我们共同的家中静心,他会在我工作的时候搬个凳子坐在我旁边看,时间久了也会拿把小刀一边请教我一边在木头上雕刻。


他拿着那块木头雕了好久,一周后已经初具雏形,我探过头去看的时候他抬头朝我苦笑了一下。


他不自觉的雕刻着那个男人的面孔。


我告诉他不用介意,我都明白的,如果他始终忘不了,不如像我一样坦然接受自己还爱着那个人的事实,想思念的时候就去思念,不必压抑着自己,因为感情这种事,本身也不随理智控制的。


他果然比起之前开朗了很多,他开始会在我对他回忆我和安东尼的故事时,也插嘴说他和尼基弗洛夫先生的故事,然后我们互相羡慕,又互相安慰。


他专心的雕刻着那个小小的木偶,他认真专注时的眼神透着温柔,嘴角会挂着浅浅的笑,让我不忍打扰。


在他完成那个木偶以后,我给他看了我雕刻的安东尼,装满了一整个柜子。


“你们很般配。”他手里拿着穿着婚纱的我和穿着西装的安东尼,这么对我说。


我给他找了一个柜子,看他慢慢的将那个柜子摆上木偶,细心的上色,每一个都栩栩如生,每一个的身边都站着一个他。


如同在安东尼的身边,总是站着一个我一样。


我们就这样互相舔舐着伤口,彼此安慰着走过了又一个春夏秋冬。


那时的我们都还不知道,狡猾的尼基弗洛夫先生并没有轻易的放弃,而是耐心的等待着一个机会。


所有认识我们的人都认为我们极其恩爱,在他们的眼中,我们深爱着对方,对彼此无微不至。


我当然是爱他的,他当然也是爱我的,只是无关爱情。


在我28岁生日这一天,他将我带到了一家餐厅,是我喜欢的装修,喜欢的风格,喜欢的味道,就连生日蛋糕都是我喜欢的口味。


他在我吹灭蜡烛后摸着我的发祝福我快点找到爱我的那个人,我亲吻他的脸颊表示感谢,然后我们拥抱了一下。


我越过他的肩头,意外的看到了深深注视着我们的尼基弗洛夫先生。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男人,我看着那个背影觉得很是眼熟。


随后尼基弗洛夫先生端起面前的酒杯,朝着我举了起来,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男人便顺着他的动作转过身来。


我睁大了眼,全身的细胞都叫嚣着颤栗起来,眼前一下子模糊了。


那是我永远都无法忘记的一张脸,那是我深爱的安东尼。


要不然我怎么会说尼基弗洛夫先生狡猾呢。


他一定是调查过我,知道我的软肋在哪,所以才找来了安东尼。


他想的大概是用安东尼来引诱我,等到我和安东尼旧情复燃,跟勇利离婚了,他再将勇利抢回身边。


多么明显的用意,他却这样明目张胆的告诉我。他一定是知道了,知道我和勇利之间的婚姻是假的。


又或者他是在赌,赌我对勇利的感情,远不如我对安东尼的。


眼泪滑落下来后我的视线恢复了一瞬的清晰,我看到安东尼呆愣的脸,和尼基弗洛夫先生嘴角一丝浅浅的笑意。


是了,即使我知道他的用意,即使我想假装,可是身体诚实的第一反应,逃不过那个男人的眼睛。


我不是很愿意去回想当时那个混乱的场面,不过安东尼觉得很有意思,现在也还经常提起。


我当时完全被安东尼的出现惊呆了,就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他,勇利将我松开以后看见我在流泪吓坏了,动作轻柔的抹去我的眼泪,柔声问:“戴安娜,你怎么了?”


他一向如此温柔的,特别是在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之后,他对我的关心更甚了。


因此在当时的朋友们眼中,我们是如此深爱着彼此。


尼基弗洛夫先生也这么认为,所以安东尼也这么认为。


我越过勇利的肩头看见安东尼直接朝着我们走了过来,他站在勇利的身后低下头看着我,碧色的眼眸里装载着复杂又浓烈的情绪。


他看了眼回过头的勇利,没有理会勇利脸上的震惊,而是注视着我,问:“你过得好吗,戴安娜?”


我过得当然很好。


我的家庭足够富裕,否则安东尼不会因为一句“门当户对”就被迫离开我,我买得起所有我想要的东西,做着我喜欢做的事,拥有着一切,我当然过得好。


可我的心里空空落落,一无所有,我也过得并不好。


我无法回答他的话,只是盯着他看。


他比离开的时候成熟了许多,眼神更加刚毅,浑身上下散发着摄人的气魄,俨然一个上位者的模样。可他看着我的眼神,一如当年一样温柔,蕴含着浓浓的情意。


我们这样僵持着,成为了餐厅里的焦点,在服务生以为我们打起来之前,安东尼将目光转移到勇利的身上,问:“这位是……?”


他这么问的时候,我看到一直坐在那里看好戏的尼基弗洛夫先生站起身朝这边走来,我听见勇利说:“我是她的朋友。”


“不,”我抬头看着安东尼,咬了咬唇,眼神不自觉的看向了左边,说,“他是我丈夫。”


“戴安娜。”勇利不赞同的看了我一眼,显然没有注意到尼基弗洛夫先生也在场。他站了起来,朝着安东尼伸出手,脸上露出一个温和谦逊的笑容,说:“你好,我是胜生勇利,是戴安娜的朋友,我常听戴安娜提起你。”


胜生先生就是这样温柔的一个人,他从我和安东尼的对视中看出来我们心里都还装着彼此,不愿意让意外重逢的我们产生任何误会。


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让他这样在尼基弗洛夫先生的面前撕下伪装。


“他是我的丈夫,”我说,“我们在两年前结婚了。”


安东尼皱着眉,看了看勇利,又看看我,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疑惑。


“那么,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尼基弗洛夫先生径直走到勇利的面前,微微弯下身凑的极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抬起勇利的下巴,低沉的嗓音让人分辨不出他的情绪,他说:“你来说,勇利。”


他用饱含警告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我准备说出口的话便这样哽在了喉咙。


这个男人果然如勇利说的那样,是一个气势强大,将危险都隐藏在优雅外表下的男人,仅仅是一个眼神,就将我压迫的不敢再开口。


勇利平静的和他对峙着,这两个人互相了解的十分透彻,仅仅是从对方的眼神便能明白彼此的想法。勇利并没有思考多久,也没有露出任何纠结的表情,他甚至都没有试图挣脱男人对他的桎梏,望着对方的眼睛,说:“我们只是朋友。”


“你说谎。”尼基弗洛夫先生又凑近了些,鼻尖挨着勇利的鼻尖,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说:“你明明就是她的丈夫,你们在两年前举行了婚礼。”


 “从名义上来说,我们的确是夫妻。”勇利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的握拳,声音依旧平静的说,“但我们没有夫妻之实,我们是协议婚姻。”


听见这句话的尼基弗洛夫先生仿佛松了口气,他一把将勇利抱进怀里,低声道:“所以,你还是爱我的。”


“我不爱你。”勇利不为所动,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回应他。


只是他的身体显得那样僵硬,连我都能看出来,更何况是抱着他的男人。


“你说谎,你爱我,我知道的。”


“我不爱你。”


“你爱我。”


“我不爱你。”


“没关系,你还是会爱我。”


“我不会。”


“你会,你当然会。你说过你这辈子只会爱我一个人的,你从来不对我说谎。”


我看见勇利的双眼浮起一层水光,然后那水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出水珠,一颗接一颗的往外落。我听见他的声音带着哽咽,他说:“那是我骗你的。”


“你说谎。”尼基弗洛夫先生抱着他的双臂收紧了些,他的脸埋在勇利的颈窝里,声音有些闷闷的,说:“对不起,我没能察觉到他们对你的伤害,在你需要的时候我没有陪在你的身边,还擅自以保护你作为借口用谎言来欺骗你,而不是选择和你坦诚然后我们一起面对。对不起,我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摆平我们的阻碍,让你久等了。对不起,我伤害了你,让你对我失望了。”


“我没有等你,我不爱你。”


这么说着的勇利,那双漂亮的眼眸里却不断滚落着泪水,将他的镜片都染上了一层雾气。


“我爱你,勇利,我爱你。”尼基弗洛夫先生并不介意勇利的冷淡,轻声说,“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这一次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了。我已经计划好了该怎么向你求婚,我们的婚礼在哪里举办,邀请的人有哪些,我们该去哪里度蜜月,我该如何珍惜你,每年的纪念日该送你什么礼物怎么度过,我都想好了。所以,让我留在你身边好吗,勇利。”


他是如此深情,让勇利无法拒绝。


我知道勇利仍然深爱着他,嘴硬到这个程度大概已经是极限了。


勇利闭着眼靠在男人的肩头,随着对方的话语缓缓将手放在他的背上,五指不自觉的抓紧了他的衣裳。


我听见他哽咽着低声说:“维克托,你在哭吗?”


“我哭的话,你会心疼吗?”男人的声音同样带着哽咽,轻声反问道。


“我不会。”


“这样啊,那我没有在哭哦。”


“……你说谎。”


“那你心疼了吗?”


“……没有。”


“勇利也在说谎呢,你明明心疼我了。”


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们两个人之间气氛的改变,我由衷的替勇利感到高兴。


餐厅并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所以等到我们几个人都稍微冷静下来一些后,我们回到了我和勇利的房子。我将那份协议拿了出来,简单说明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所有的误会便这么解开了。


第二天我就和勇利办理了离婚,虽然在法律上我们仍然曾经是夫妻,不过好在安东尼和尼基弗洛夫先生都表示不介意。


安东尼离开的这几年一直靠自己的才华能力在打拼,他当然成功了,于是我的家庭再也无法用“门当户对”来阻止我们相爱,我们很快举行了婚礼,邀请了勇利和尼基弗洛夫先生来参加。


我和勇利分别搬离了那栋房子,不过时常还会在那里小聚。


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和安东尼听到勇利的书房传来一阵骚动,按捺不住好奇心的我们忍不住探过头去看。我看见尼基弗洛夫先生手里拿着好几个木偶,举的高高的,脸上带着异常幸福的笑容,让他那张英俊的脸看起来傻兮兮的。而勇利则垫着脚伸手去够他手上的木偶,脸上有些泛红。


我和安东尼回到了房间,相视一笑,他说:“勇利为什么不能像你拿给我看的时候一样大方的给维克托看呢?”


“因为勇利和我不太一样,他会害羞呀。”我抱着他的腰,笑着说。


站在房子前告别的时候我看见勇利的嘴唇明显有些红肿,大概是因为我的视线毫不遮掩,他有些不自在的抬手捂住了嘴,却更加显得可疑了。


关上车门的时候,我听见尼基弗洛夫先生抱怨着说:“好不甘心呢,明明勇利的初恋是我,第一次结婚的对象却是戴安娜。”


勇利似乎说了一句什么,我没有听清。


不过尼基弗洛夫先生的那句话让我有些在意,我忍不住去看安东尼。


他注意到我的视线,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笑着说:“我也和维克托一样不甘心呢,戴安娜的初恋也是我,第一次结婚的对象却是勇利。”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下头道歉。


“你不需要道歉,戴安娜。”安东尼拍了拍我的头,说,“本来就是我当初不够坚定,擅自以为闯出一番事业就能够名正言顺的和你在一起,却没想过会伤害你,好在你没放弃爱我。何况你们只是假婚,并没有夫妻之实不是吗。”


我抬头看着他,他朝着我露出一个笑容,继续说:“所以,我就将这一点不甘心当成对我的惩罚,未来会加倍的珍惜你。”


我点点头,捏捏了他的手,忍不住笑了起来,转过头看后视镜里那辆车。


我想,尼基弗洛夫先生一定也是这样想的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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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脑洞的时候容易受外界因素刺激,是糖还是刀全看我受的哪种属性因素的刺激。我开完这个脑洞放在一旁好久,写的时候我已经想不起我受的是什么刺激了,只觉得我脑回路有点清奇。

写完这篇觉得还是有点难过,奇怪我明明写的是HE呀。

所以我决定下一个软糖要超甜,酝酿一个大招,嘿嘿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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